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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不该这个时节去北方大陆的尽头,那里每一粒飘落的雪花都透着悔恨和罪孽的味道。我舔了舔嘴唇上融化的雪,哪怕肮脏,这也是我们唯一能喝到的淡水了。船上没有任何补给,甚至连老鼠都被捉光吃掉,我的宠物貂上周就成了晚餐,大副的“孩子”倒是好好活着,毕竟它是一只不可食用的真菌虫。 我在北风再次哭嚎起来的时候钻进甲板下,一边走一边低下头抽出自己的腰带,我走向休息舱,张罗船员们把腰带交给厨师,我们准备开始煮腰带吃了,他们沉默地行动,怀疑又绝望地看向我。下一个是什么?皮鞋?刀鞘?甚至木质的甲板? 餐桌上我照例进行了餐前祈祷,但是没有人心里想着上帝。船员们因为贫血和营养不良而凹陷发黑的眼窝里,贪婪又饱含恐惧的双眼注视着彼此,注视着此处唾手可得的美味食物——人类。我对这种眼神已经非常熟悉,对这种欲望也很熟悉,我回味起大副内脏的鲜美口感,这让我胃里酸水直冒。于是我结束祈祷,低下头沉默地啃咬着煮得不够烂皮带。 拿上海军部情报离开“渴求之地平线”时,我们就已经补给见底了,本以为能前往帕斯莫顿山从那些矿工手里买到补给物资,结果好巧不巧,海面上刮起了暴风,还把极北的雪吹了过来,一个月的航程拖到三个月。补给慢慢消耗一空,霜冻的海面连海怪都不愿意露头,只有伪装成巨大冰川漂浮的“活冰山”,它会主动攻击船只,但哪怕击碎了活冰山,它冰块与岩石构成的骨架间也没有能吃的部分。 如果我能维持船长的权威赶到帕斯